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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四】不见长安

    码头的河上霄雾溟蒙，置身其中仿佛身陷雾境一般，伸手难见。陈皮抬了抬眼看着浮在水中的尸体，尸体身上的衣物被染的血红，血在水中散开，让水充满了血腥味。码头上站着的伙计看着陈皮大气不敢出一口，他们只觉得陈皮寒气逼人，活像个阎罗。
     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粗布衫的伙计走到陈皮身侧低声行礼道：“爷，时辰到了二爷该开锣了。”
    陈皮拍了拍身上的衣服，“我早已被二月红逐出师门你觉得他会放爷进去？”
      陈皮倚着高楼，饮尽一杯酒，目光投向台上的二月红，台上的二月红眉疏目朗，清俊出尘 。陈皮将手按在腰间的玉佩上，那是他第一天做二月红的徒弟时二月红赠送的。二月红清浅一笑，像披了一身月华，陈皮微微一愣，眼前仿佛看见了二月红把他逐出师门时的一切又像重演一遍一样，灼得他心脏又疼又涩。
      二爷目光流转，浅淡的目光落在陈皮的身上，微微蹙了蹙眉一下怔怔地看着陈皮喃喃道：“陈皮……他不是成四爷了吗？可是为什么神情那么脆弱呢？”二爷回了神心微微有些生疼，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这个徒弟了吗？
     陈皮一杯接着一杯的灌，满脑子都是这些年来与二月红的点点滴滴。陈皮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玉佩，他觉得那时的二月红从天而降，带着无尽的光辉把他从黑暗冷漠的世界中拉出来。从什么时候起师徒之情成了爱慕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，后来师父从街上救回了一个女人她叫丫头，再后来师父十里红妆娶她进门满目琳琅一室红艳，一直延伸到街边。
    他知道师父爱着师娘，师娘死在师父的怀里。他去屠了南河滩的四家面摊，倒在血水里睁不开眼睛，伤了他师父心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。
    多年以后二月红坐在槐花树下红衣如斯，怀里抱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是陈皮的骨灰。
    待的流年相摧尽，终难共白首。